chapter 9
零语做了个梦。
那是被黑夜笼罩的世界。
虽然是在黑夜，但大地却亮如白昼，只能看见云层下的高空中，一抹刺眼的亮白色。
零语惊讶地望着这片风景，仿佛一切都是虚幻。
“开玩笑，刚刚不是还在「弗拉克西纳斯」上么。”
零语只记得无尽的黑光把自己吞噬，似乎只是合了一次眼的时间，眼前的景色就已经转变。
可以在白光中看见隐约的轮廓，似乎是剑的形状。
疏散着，燃烧着的云，不受控制地向剑聚拢，若即若离，时不时会有一缕光束被扭曲，成为白光的一部分。
光越多，空中的大剑也就愈发耀眼，剑锋上的光焰不屈地燃烧着，仿佛还想再次战斗，但它的剑魂，已经死了。
因为，它的主人已经死了。
大地上满是疮痍，爬满了蜈蚣般的剑痕，从中冒出深红色的熔岩。
一缕绿雷电穿行着，环绕着，又以一个中心为原点汇聚。
那里，站着一个人类。
不，应该说是神比较恰当。
虽然估测身高就有千米以上，但还是显得瘦削的身体被金色的狰狞铠甲覆盖，覆面甲从中间整齐地一分为二，露出了半张英俊的面孔，但上面一道盘旋的伤疤却破坏了它的美感。
铠甲上点缀着浓密的鬃毛，电流在铠甲中上下跳跃，青年右手拄剑，视线凝视着远方，而左臂以下的部分已经消失了，锯齿状的咬痕布满了断面，青绿色的小蛇在被腐蚀的伤口上翻卷着，又时不时有十余米粗的闪电射过，把把十几条绿蛇化为焦炭。
远方，遥遥不见尽头的巨蛇无力地瘫倒在地上，砸出一条沟壑，像是一座山脉般，挡住了肉眼可及的全部视线。
巨蛇的头部已经被压扁成了肉泥，相对蛇头而言几乎能忽略不计的战锤压在其上，纹丝不动。
与寻常人不同的血液喷洒在沟壑中，汇成了涓涓的黄金细流，像是爆炸的超新星般耀眼的光芒闪烁，散发着无限的生机——那是神之血。
但就算如此，还是改变不了二者都早已死去的事实。
对比这片广阔的大地，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战场罢了。
瑰丽的金色光带在荒无人烟的天与地之间漂浮着，无声无息地旋转飞舞，只能捕捉到细微的残影，被它们划过的空间就像是从未存在一般被抹去了，成为了空洞的次元裂缝，随后，一条对应的光带也随之消失，也对应着维持这个次元的规则和秩序的泯灭。
从空中俯视而下，整座战场就像是巨大的神殿，而在它的核心部分，长度无法估量的断层横贯了整片区域，将位面几乎分成两半。
沿着这道大地的创伤向前望去，才看到了终点。
全身都是银白色的男人，倚着自己的华丽长枪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面甲被他拿在了手上，右眼上戴着平平无奇的黑色眼罩，而他的容貌，零语却再熟悉不过。
那是他自己。
此时，零语才注意到，男人倚靠着的长枪，正是创世以来就存在的四神器之一——永恒之枪「冈格尼尔」。
这也昭示着男人的身份，北欧诸神之一，阿萨神族的领袖，众神之王奥丁。
零语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面前的男人。
一阵仅仅带来凉意的微风拂过，众神之王就化作了一团细沙，飘飘洒洒地飘荡而去。
只剩下了那支长枪，闪耀依旧。
不，在奥丁身后还有一个人。
也许是零语没有注意，也许是他其实刚刚出现，他都切实地站在那里。
与奥丁的风格极为相似的简洁铠甲，鲜红色的披风直直拖在地上，整只右手依然包裹在看不出色彩的火焰中。
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存在，但在靠近虚无火焰的地方，光线也连同时空一起，悄然被扭曲。
无需再观察其他特征，光是这团火就已经印证了他的身份，火神洛基，诸神的黄昏发起者。
男人的脸庞说不出的怪异，似乎每一秒都在变化，没有固定的形状，但眼瞳中却有这勾人心魄的魅力。
男人轻微地动了一下身躯，身上沾满的金色神血抖落而下，一层厚厚的灰尘也随之抖落而下，似乎他已经在这里站立了多年。
似乎是零语的错觉，男人对着自己笑了一下，随后贴着零语悄然走过，虽然说是走，但零语甚至没有看清一个动作，男人就已经到了身后，只是凭借直觉才知晓。
身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，火辣辣的痛，但零语丝毫不打算挣扎，对方如果是神的话，杀死自己就像踩死一只蚂蚁。
自己的力量，还是太小了。
灼热的虚无烈焰包裹了全身，每一寸肌肤都被高温晶化，连同心脏也因为数千度的火焰直接在胸膛中被蒸发。
无边的黑暗再次袭来，伴随着某人的低语声。
“对「我」而言还太早了吗…那就，让一切重新开始吧。”
「逆时计—归零」
时间的漩涡交错纠缠，螺旋的光辉后是通往过去之门，零语如风中残烛的身躯被缓缓拖入了漩涡。
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，扭曲
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在作痛，一刻不停地想把自己吞噬，拖入奈落的深渊。
但是，不会放弃。
他还要守护精灵们的笑容，还想回到原来的世界。
就算是为了这些，也不能在这里放弃。
但是，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，零语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。
「α世界线，零语死亡，跳转为β线」
不知过了多久，零语体会到了后背撞击在坚硬物体上的触感。
“早上好，欧尼酱！”
熟悉的清亮嗓音响起，零语堪堪睁开了双眼。
亮银色的长发映入眼帘，伴随着浓郁的花香味，深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着，俏皮的嘴唇微微上扬。
正是自己熟知的妹妹，澪月。
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，零语突然对生活中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眷恋。
所以，零语伸出了双臂，把眼前的妹妹搂入怀中。
澪月呼出的气息已经近到可以吹到零语脸上，但尴尬的不只是这个。
双手上感觉到的不是羽绒毛衣的触感，而似乎是吹弹可破的肌肤。
下意识的，零语的视线向下偏移。
首先看到的是披散着头发的裸肩，洁白如羊脂玉的肌肤，和一条深深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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